對《輕小說,兩面讀》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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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看到了中國時報的《輕小說,兩面讀》,雖然這是近四個月前的專題報導,網路上也有許多相關回應,但身為輕小說的讀者,我還是認為自己應該要對反面意見《好傻好天真》表達些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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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同意張先生對於輕小說的三個主要批評:劇情轉折不合理、作者說了就算的設定、以及沒有深度的獵奇。的確,許多輕小說都有類似的缺點,但這是否代表輕小說的本質即無法達要嚴謹的要求呢?

又輕、又合理的劇情

劇情轉折的不合理,在輕小說中屢見不鮮。我印象最深刻的例子是日日日的《狂亂家族日記》第一集結尾的部份,故事明明設定姬宮家族為富可敵國的大財閥,最後卻只因為一楝房子被炸掉而垮台,就是非常不合理的轉折。又如鎌池和馬的《魔法禁書目錄》中,男主角雖然失去了記憶,周遭相關的人卻完全沒發現等,其實也不甚合乎常理。

更多關於仰望半月的夜空

但若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輕小說愛好者難免心有不甘,因為劇情嚴謹的輕小說並非不存在,《仰望半月的夜空》就是一例。故事中沒有超能力、沒有華麗的打鬥場面或陳腔爛調的台詞,而是藉由細膩的感情刻劃每個角色。劇中人物的一舉手一投足,不但自然,甚至令人感同身受。而《萌單II》僅管只是以萌來包裝的英語教材,卻也包含一段架構完整、情節合理的輕小說在內。輕小說對「輕」的訴求,和劇情嚴謹並不衝突。

小說雖輕,設定俱全

再來是設定的問題。許多看過這篇文章的輕小說愛好者,都緊抓著這部份,以「難道超越現實的奇幻文學作者都需要解釋一切?」來作為反駁。然而我相信張先生並非是要否定「超現實的設定」,否則他為何在後面又如此推崇乙一?我認為張先生反對的,是為了劇情方便而隨意加入的設定。

更多關於驚爆危機

《9s》算是這類問題比較多的例子。因為在故事中「峰島遺產」是遠超過一切的科技,而且作者葉山透並沒有明確設定「遺產」的能力限制,因此往往可以發現葉山透把難以解釋的部份,用「遺產的高科技」草率地帶過。相較之下,賀東招二的《驚爆危機》中,雖然出現許多高科技武器,但其能力的設定就比較明確,比如最先進的潛艦 Tuatha de Danann,也無法抵抗一千六百呎深的水壓。

但張先生所舉出的例子:涼宮春日和文學少女,卻顯得很不洽當。看過涼宮春日的人都知道,只要是不合常理的事物,包括靈異事件,都是春日非常感興趣的題目,並非只限於外星人、未來人和超能力者而已。而在《文學少女》中,遠子學姊可以吃出小說的味道,是一開始就有的設定,並非野村美月為了劇情方便而隨便掰出來的結果。

更多關於伊里野的天空、UFO的夏天

至於輕小說是否如張先生所說,無法「將背景藉由故事進展與細節描述慢慢堆積出來」?這也倒未必,《驚爆危機》就是慢慢堆積出整個背景的例子,賀東招二不但對軍事武器有相當程度的研究,對整個世界設定也非常用心。《伊里野的天空、UFO的夏天》也是一個好例子,作者秋山瑞人並沒有一開始就挑明了全世界受到的危機以及伊里野所背負的宿命,而是藉由男女主角之間的互動,一點一滴帶出戰爭的氛圍。

引人深省的獵奇

最後張先生提到獵奇,認為許多小說「除了獵奇之外,難有更進一步的討論」。我很同意這樣的說法,其實乙一的《GOTH》多少就有這個缺點,有趣歸有趣,但值得玩味再三的地方並不多。佐藤友哉雖然也有同樣的缺點,但在鏡家系列與顏色系列中,倒也有不少發人深省之處。在《搪瓷靈魂的比重》中,吃人肉少女對別人的指責,一句「等你開始吃素後再來說吧」的回答,狠狠諷刺了人類以其它生命為食的殘忍。而在《紅色的莫斯科騾子》中,拼命想著各式各樣奇特殺人方法的少年,何嘗不是在抗議這個壓抑的、反多元化的社會?

電玩亦是一部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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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先生一直提到電玩對輕小說的影響。不可否認許多輕小說作家都是經由電玩的耳濡目染,從而開始寫作輕小說。但所謂「電玩以數值來進行設定」的說法,似乎顯現出張先生所接觸的電玩太過狹隘。以近期知名的作品《英雄傳說六:空之軌跡》來說,我相信沒有一位玩家是由主角們的功擊力、生命力來判斷他們的個性。而縱貫整個世界的重要設定--「導力」,也不是很隨便地用「導力魔法可以造成多少傷害」來說明,而是藉由劇情逐漸構築而成的龐大世界觀。《BALDR FORCE》則是另一個例子,儘管遊戲中也寫明了各角色的能力數值,但他們的個性,以及整個世界觀,都需要玩家從劇情中慢慢發掘。單純認為電玩以數值進行設定的想法,未免太過小看劇作家。

結語

張先生最後提到,寫作嚴謹且創意出眾,才是長期暢銷的條件,這點我也相當同意,但舉乙一作為例子,不免有些諷刺。眾所皆知《被遺忘的故事》是乙一把當初以輕小說方式出版的作品重新整理後,再以一般小說的方式出版的結果。同樣的內容,不同的出版方式卻導致不同的銷售量,洽洽顯示出讀者們抗拒了輕小說的形式,而非抗拒它的內容

放下成見,挑一本輕小說來度過下午茶時間吧!也許你會發現不一樣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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